鄒平縣長山鎮，被污染的老烏河河道呈現橘黃色。
 

　　在鄒平縣九戶鎮、焦橋鎮采訪時記者發現，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子仍有人在走，化工區開工多年，配套的污水處理廠卻剛剛上馬。在長山鎮，來自化工廠的廢水被排入老烏河河道，使河水呈現詭異的橘黃色，毫無生機的老烏河河道在兩市交界處被截斷，目的正是避免跨界污染。

　　化工先行治污在后

　　4月13日一早，記者驅車來到濱州市鄒平縣。九戶鎮位于鄒平縣北部，與小清河對岸的高青縣黑里寨鎮隔河相望，原本是一個特色農業鎮，曾被農業部命名為“中國甜椒之鄉”。近幾年，隨著工業發展，環境發生了變化。

　　9:00許，記者在通往九戶鎮的路上遇到了正在路邊澆地的九戶鎮東風村村民。“過去這里的空氣質量可好了，現在直接不行了，水也被污染了。”一名村民說，“你去鎮上問問，很多人買水喝，專門有人從青陽拉水來賣。”

　　隨后，記者來到鎮上。九戶鎮閆家村村民告訴記者，九戶鎮的地下水本來就有點偏堿性，后來鎮上引進了幾家化工廠，地下水水質更差了。當地人開始到別處買水喝。青陽鎮部分商販將水質較好的青陽鎮地下水拉到九戶鎮販賣，一度成為該鎮獨特的現象。從2010年開始，九戶鎮陸續安裝了凈化設備，不少村民又改喝經過凈化的地下水，賣水的人也少了。

　　記者注意到，這一化工區距離人口稠密的鎮政府駐地只有約1公里的直線距離。在化工區最靠北的區域，一個剛開工建設的廠區引起了記者的注意，施工人員告訴記者，這是剛動工的污水處理廠。“以前污水都往哪排？”記者問。“直接排到河里去。”施工人員指著化工區中央一條南北走向的河道說。

　　污染影響農業生產

　　工人所指的河道由南向北橫穿工業區，最終與小清河貫通，這里一度是沿線企業的排污渠道，還是沿線農田的灌溉水渠。工業區里的河道幾乎干涸，出了工業區才開始出現積水，看上去沒有明顯的污染跡象。“看水可能看不出來，你看看這些小麥就知道了，這邊是河水澆出來的麥子，這邊是井水澆出來的麥子，差別很大。”正在澆地的九戶鎮大鄭村村民指著地里的小麥說，村民曾向鎮政府反映排污問題，后來沿岸企業與農民形成“默契”，在農耕時節，幾乎不向河道里排污。但由于河道里殘留有害成分，以至于現在的河水依然不利于小麥的生長。

　　在工業區以北一家奶牛場，工人們稱奶牛產奶也受到了污染的影響，“過去一頭奶牛一天平均出奶20公斤，現在只能出奶18公斤左右了，而且牛得呼吸道疾病的很多。”

　　沿著工業區主干道齊東二路向北，記者來到小清河邊。聽說記者的來意，一名村民帶記者來到小清河邊一排污口。該排污口多半在水中，加之水流較急，看不出是否在排污。村民告訴記者，排污管道從化工區出來，經過大片農田后延伸到小清河岸邊，管線全埋在地下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小清河流經高青、桓臺等地，沿岸農田的灌溉用水很多都取自這里。

　　集中整治關停化工

　　離開九戶鎮，記者輾轉來到了與桓臺接壤的鄒平縣焦橋鎮，該鎮向東與桓臺縣馬橋鎮、陳莊鎮接壤。在此前記者搜集的資料中，不少網友都反映此地污染較嚴重。甚至有網友專門開設了名為“環境衛士”的網站，曝光老鎮政府南北路南首丁字路口幾個化工廠污染嚴重。

　　記者首先來到網友所說的老鎮政府南北路南首丁字路口，這里果然有多家化工廠，其中一家名為“永德化工”的企業看上去規模較大，對面是一家化工儲運廠，空氣中彌漫著少許化工味。隨后，記者又來到附近的孝婦河，這里河水較混濁，但沒有明顯的污染跡象。在村民的幫助下，記者在勝利大橋以南、孝婦河東岸找到一處排污口，排污口里有少許殘留液體，由于剛下過雨，難判斷是雨水還是廢液。

　　正在孝婦河東岸耕種的村民告訴記者，這個排污口曾是幾家化工廠的主要排污渠道，在勝利大橋橋北還有一個排污口，兩處排污管線都埋在地里，但近期都沒有排污跡象。“這幾家化工廠已經在去年的集中清理行動中被關停了，目前仍在運營的化工廠只剩2家，排放都達標。”鄒平縣環保局焦橋環保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。

　　當天下午，記者以進貨為由找到“永德化工”，看門人證實工廠已停產數月。

　　防污染截斷跨界河

　　相比焦橋鎮，長山鎮與桓臺縣的聯系更密切一些，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老烏河河道由西向東穿過長山鎮，進入桓臺縣新城鎮。但采訪中記者發現，在長山鎮，大量化工廢水和生活垃圾使河水變質，成為一條名副其實的“烏河”。

　　站在長山鎮李富村老烏河大橋上，眼前的老烏河河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橘黃色，大量的生活垃圾漂浮在河面。就在李富村老烏河大橋東側，記者發現一處排污口正不斷地流出污水。站在排污口，化工味讓人不禁掩鼻。

　　記者沿污水溝逆流而上，發現該污水溝有一段是露天的，渾濁的工業廢水在污水溝里產生大量橘黃色泡沫。繼續向上走，污水溝變成地下管道。透過幾個觀測井，記者看到每個井里都有大量橘黃色污垢。污水溝消失在一條東西走向公路的下方，公路兩旁是兩家化工廠。當地人告訴記者，排往老烏河的廢水來自這兩家化工廠，分別生產草酸類化工原料和氧化鋅。

　　沿老烏河由西向東，橘黃色的河水綿延約1公里，此后河水變黑，幾乎不再流動。由小張村繼續向東，黑臭的老烏河河水在長山與新城交界處被堵住，新城鎮界內的老烏河河道幾乎完全干涸。但記者注意到，堵住老烏河水的土壩較低，一旦遇到強降雨，被污染的老烏河水很容易就能進入桓臺界內。